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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2 / 2)


  「我是朱曦曈,今年十九岁,星城人,就读杰陵大学航太系。」

  说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朱曦曈特别加重了语气,还拿馀光瞥了右手边的温肆远一眼。

  全程,温肆远都很安静,像一个彼岸的观火人。

  「我也是星城人!」芦漫葭勾上朱曦曈的手,「杰陵大学中文系大一生。」

  「真的吗?竟然是同届校友。」朱曦曈弯了弯眼。

  「你呢?你该不会也是星城人吧?」奕頡随口问。

  没想到温肆远很认真的应了一声。

  「杰陵大学航太系?」他不带把握的乱猜了一把。

  「嗯。」没想到还真的给他猜中了。

  顿了下,温肆远淡淡补充。

  「我是大二生。」

  奕頡拍手:「你们两个是学长学妹啊?」

  朱曦曈扭头,不客气的看了温肆远一眼。

  她待在杰陵大学的这一年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连耳闻他名字一个字都没有。

  世界真的好小啊。

  「难怪难怪……看你们两个一起过来,我就想说你们肯定认识……」

  「不认识。」一个异口同声截断了奕頡还没完整的话,简洁有力。

  朱曦曈又扫过去一眼,可温肆远没看她。

  「你叫什么名字?」有天发问。

  「温肆远。」

  亲耳听见他唸自己的名字,朱曦曈一颗心还是很不争气的扎了一下。

  她真的和这个名字有仇。

  「好了好了,我留在这里接客,你们两个把小boss带上去转转,别忘了把该交接的工作都交接一下。」

  发号施令完,sunny挥了下手,慢慢坐上柜台边的高脚椅。

  「走吧。」有天领路,把大家带上楼。

  「欸,你为什么说那是你第二个名字啊?」奕頡好奇了:「那你的第一个名字是什么?」

  「芦盼盼。」芦漫葭顺口回,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芦盼盼现在不是我的名字了。芦漫葭是我自己改的名字,这个名字我想六个月欸。」

  「一个名字想半年?」走在一边的朱曦曈不敢置信。

  「是真的,不夸张。」芦漫葭点头如捣蒜。

  「不会啊,我觉得芦盼盼还挺好听的……」奕頡就爱闹她,「盼盼、盼盼……嗯,真好听。」

  「喂!我叫芦漫葭!」芦漫葭纠正。

  「我就喜欢叫你盼盼。」奕頡调皮。

  然后芦漫葭就和奕頡两个人在后头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跑的戏码。

  他们在楼梯间奔跑,朱曦曈看戏看得出神,没注意差点被波及的自己。

  可是温肆远注意到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轻轻捉过她的手,往内侧一拉,然后放掉。

  让她得以闪过脚下莽撞的两个人。

  朱曦曈咬了下下唇,敛下眼睫。

  「漫葭!」原本领在前头的有天突然发话,拉高音量喊了芦漫葭一声。

  芦漫葭停下动作,有些怔愣的傻在原地。

  「小心。」有天伸手拉了她一把。原来是她脚边的地上有一小块刚刷过的油漆,还没乾。

  芦漫葭还没回过神,两眼放光的望着有天的背影。

  「欸,你刚不是问我你的名字好吗?」芦漫葭抬起手肘撞了撞奕頡。

  「嗯,怎么了吗?你突然想改口说你刚刚的判断出错了?」

  「我觉得你哥的名字更好。」芦漫葭双眼熠熠。

  「有天?」

  「嗯,有天。」芦漫葭甜笑着重复了一遍,「我以后如果养狗了,也想给我家马尔济斯叫这个名字。」

  此话一出,在场的四个人无不诧异,当事人有天甚至还咳了两声。

  和狗共享一个名字……他已经搞不明白这是她对他名字的褒还是贬了。

  「简单来说,你们要做的工作大致有这三样,接客、收房、打扫。」有天掰着手指算给大伙听,「厨房里的事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至于刚刚我哥提到的那三大工作,我每天会轮流安排你们到不同的岗位。」奕頡瞇了瞇眼,「所以接下来要教你们的东西,每个人都要好好学啊。」

  每天三餐饭后总是民宿checkin和checkout的尖峰时段,比如现在,sunny正在一楼和额满的订单打架,两兄弟决定跳过接客,先带收房和打扫的部分。

  他们找了一间空房间,示范了一遍完整的收房流程。

  「盼盼,来,你做一次我看看。」

  突然被cue的芦漫葭迟疑了两秒,一秒是迟疑这个突然,一秒是迟疑这个名字。

  「就说了我不叫盼盼。」芦漫葭纠正了不知道今天的第几遍。

  「大家都看好了啊。」奕頡直接点出错误,「像这样……这样是不合格的。」

  芦漫葭挑起一边眉:「这样怎么了吗?」

  「我姐有中偏重度的强迫症。」有天挤了下眼,默默的在后头发话了,「专家看过的。」

  芦漫葭一听声,马上闭上嘴。

  有天勾了勾唇,示意大伙凑近他:「小boss生存守则一,眼睛要随时能切换成尺或秤,该对称的东西没有不对称的道理。」

  奕頡在一旁频频点头,似乎曾经是sunny强迫症下的重灾户。

  在大伙离开房间之前,有天貌似又想起了什么,突然煞住脚步。

  「怎么了吗?」朱曦曈问了一句。

  可有天掉下的视线落在的是芦漫葭那头黝黑的大捲发上。

  他笑笑,刻意的轻描淡写:「小boss生存守则二,随时看好自己的头发。」

  大伙很有默契的会过意来,却见温肆远撇头扫了眼旁边朱曦曈的肩头。

  「干嘛?」

  感应到了那道视线,朱曦曈含糊不清的一个字一个字咬牙问。

  「头发。」温肆远也不囉嗦,俐落一句,掷地有声。

  朱曦曈皱眉看向自己的左肩……还真的有那么一丝她的头发。

  不是……他的眼睛是放大镜是不是?

  「它掉地上了吗?」朱曦曈是不可能和他好好说话的。

  「曈曈,你要这样想就真的出事了。」奕頡缓颊,「在我姐的视线里,她只接受连着头皮的头发和没有头发……」

  朱曦曈还没反应过来,温肆远就伸手将她衣服上的那根头发挑掉了。

  「嗯哼,就像这样。」奕頡端起笑容,「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我们家sunny都三十了还嫁不出去。」

  「你少说两句,她听力很好。」有天压低音量提醒弟弟。

  后面的对话朱曦曈其实都没怎么入耳。她抬眼,温肆远若无其事的放眼远方,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他手指的温度还残存在她的衣服上,透着不厚的布料,轻轻烫着她的几吋肌肤。

  「怎么了吗?」温肆远突然垂下眼,一双眼睛就这么乘载着她。

  她看着他那双澄澈而通透的眼睛,如海一般宽广,如星一般有光。

  然后她用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喜是悲的声音落下一句话,虽然是问句,却好像也无须得到谁的回答。

  「你能不能别用这双眼睛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