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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2 / 2)


  从来没有一个人,带她到顶楼散心,并向她诉说自己从未对他人开过口的秘密。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她楼梯踩空的瞬间用强而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住她。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打雷的时候轻摀住她的耳朵,无比温柔。

  从来没有一个人,叫她提早到校陪他练跑,还要帮他递水递毛巾和计时。

  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了叫醒她,跟她玩自拍还嫌她胖。噢,当然也说她很可爱。

  从来没有一个人,碎唸她在捷运上总是差点跌倒,还对她说抱着他就不会站不稳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说她跟别人不一样,说她贴心、单纯、善解人意,还怕她被欺负,怕她受伤。

  从来没有一个人,为了保留她辛苦做的海报,自愿加入做海报的行列,儘管美劳不是他的拿手项目或兴趣,而且每天放学都要留到很晚。

  从来没有一个人,光是一条讯息就可以一扫她的坏心情、重振她生命力。

  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想她想到跑来她家楼下,在一个枫红的夜里。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跑步失意的那个晚上,和她一起看星星。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餐厅阳台上勾起她的小指,成为往后每个夜里她的银河系中最闪亮的星。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为他吃醋然后暴饮暴食,连体重都不顾不管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让她在迷路的时候,只要默唸他的名字就不会害怕了。

  从来没有一个人,允诺她「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怕她再次走丢,牵起她的手说「周苡纶,抓紧我」。

  从来没有一个人,曾经让她恨之入骨,如今让她念念不忘。

  可是现在,那个人要走了。

  以后再没有谁,在被她骂「散漫成性、轻浮随便,又冷血又无情」之后,还会因为怕她忘记而不继前嫌的帮她买童军绳。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骂完她「冷、跩、霸」之后,还自顾自的哈哈大笑。

  以后再没有谁,三天两头就要跟她斗一次嘴,还将之视为生活中的乐趣,乐此不疲。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知道她喜欢写小说之后,大力鼓吹她去出书,并如此支持着她的梦想,告诉她他相信她。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她提着沉甸甸的饮料出现的时候,第一时间走过来帮她接过去。

  以后再没有谁,会和她一起陪凌风和奶奶度过好几个愉快的下午。

  以后再没有谁,能信誓旦旦的说就算用尽所能也要把她抢到身边,不管多远、不管多难。

  以后再没有谁,会带她到顶楼散心,并向她诉说自己从未对他人开过口的秘密。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她楼梯踩空的瞬间用强而有力的双臂稳稳的接住她。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打雷的时候轻摀住她的耳朵,无比温柔。

  以后再没有谁,会叫她提早到校陪他练跑,还要帮他递水递毛巾和计时。

  以后再没有谁,会为了叫醒她,跟她玩自拍还嫌她胖。噢,当然也说她很可爱。

  以后再没有谁,会碎唸她在捷运上总是差点跌倒,还对她说抱着他就不会站不稳了。

  以后再没有谁,会说她跟别人不一样,说她贴心、单纯、善解人意,还怕她被欺负,怕她受伤。

  以后再没有谁,会为了保留她辛苦做的海报,自愿加入做海报的行列,儘管美劳不是他的拿手项目或兴趣,而且每天放学都要留到很晚。

  以后再没有谁,光是一条讯息就可以一扫她的坏心情、重振她生命力。

  以后再没有谁,可以想她想到跑来她家楼下,在一个枫红的夜里。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他跑步失意的那个晚上,和她一起看星星。

  以后再没有谁,会在餐厅阳台上勾起她的小指,成为往后每个夜里她的银河系中最闪亮的星。

  以后再没有谁,会让她为他吃醋然后暴饮暴食,连体重都不顾不管了。

  以后再没有谁,会让她在迷路的时候,只要默唸他的名字就不会害怕了。

  以后再没有谁,会允诺她「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以后再没有谁,会怕她再次走丢而牵起她的手说「周苡纶,抓紧我」。

  以后再没有谁,曾经让她恨之入骨,如今让她念念不忘。

  当悬在下巴上的泪滴在光滑的地板上的时候,吴朔宇被护卫拖进海关,彻彻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眼前。

  周苡纶双脚一软,跌在地上,放声大哭。

  姜承豁赶到机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周苡纶嚎啕大哭的身影。

  留下戴曼云来看顾周苡纶,宋晴领着姜承豁到一处僻静角落说话。

  「我来晚了?」姜承豁有些伤感。

  宋晴点点头,拍拍他:「不过何槿妍和吴朔宇都有留祝福给你,他们祝你身体健康、幸福快乐、好好保重。」

  姜承豁勾勾唇,浅笑:「唉,可是我都还没有好好把我的祝福给他们呢,也没有说到再见。」

  「我想,他们应该都收到你的祝福了。」宋晴安慰他。

  「但愿如此。不过……」姜承豁压低声音,面带忧容,「周苡纶的情况怎么样啊?」

  说到这个,宋晴脸上的微笑顿时一哄而散。「她沦陷太深了,现在只有她自己可以帮她走出来,我们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只是辅助。」

  「一个这么乐天、爱笑的女孩突然整日以泪洗面,想必是真的伤透了心吧。」姜承豁有感而发。

  这个时候,戴曼云正好朝他们走来。「我舅舅和舅妈已经把姐姐接到车上了,他们在外面等我。」

  「你们要走啦?」宋晴拉拉她的手,「帮我叫苡纶好好休息,大家都很担心她。然后今天辛苦你了,陪着苡纶跑上跑下、进进出出的。」

  「小事一桩。」戴曼云不以为意的摇摇头。「对了,宋晴,姐姐想拜託你明天把吴朔宇的一本空白国文作业本带去学校给她,我也不知道她拿那个要做什么。」

  「周苡纶的那颗脑袋不一般啊。」姜承豁笑。

  「没关係,我知道了。」宋晴比了个「ok」的手势。

  在从机场坐车回家的路上,周苡纶止不住的哭着打开吴朔宇留给自己的信。

  又胖又可爱的周苡纶,你现在在干嘛呢?

  也许现在,我在飞机上;也许现在,我在美国我爸的老朋友家;也许现在,我在体育学校练跑……

  但不管我在做什么,我一定都在想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的心情真的很难形容……总之,很难熬就是了。

  我由衷希望你可以为我加油,也希望我可以早一点回去找你。

  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练跑吧。

  你一定长得比这些美国的老教练好看。

  在这封信的最后,我想说的是—别哭,也别忘记我。

  我一直尽量不要写得太感伤,希望这封信不会让你哭。

  记得你说支持我的梦想时的那个笑容吗?

  那样笑着,就对了。

  吴朔宇

  周苡纶抚过那行名字。

  对不起了,吴朔宇。我忍不住。

  她一手抱着飞飞一手捏着那封信,大哭不止。

  姜承豁从来没有看过这样子的周苡纶。

  早自习考的考卷忘了写最后一大题、游泳课没戴泳帽就跳进水中、一整节国文课桌上放的都是数学课本、中午到蒸饭箱拿便当……

  「欸,你拿错便当了。」姜承豁拎着周苡纶的便当盒,要换回自己的。

  「喔……噢,抱歉。」周苡纶动了动嘴角,拿着自己的便当盒踱回座位上。

  姜承豁叹了叹气,抱着便当跟了过去。这一次,他很贴心的拉了一张讲台旁的空椅子,而不是直接坐在吴朔宇的位子上,怕触碰到周苡纶那块不知何时才会癒合的伤口。

  「周苡纶。」

  无人回应。

  「周苡纶?」

  一片安静。

  「周苡纶!」

  周苡纶握在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啊?」

  姜承豁百般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刚才叫你三次了,你都不理我。」

  「对不起。」周苡纶敲了敲自己的头,又继续低头吃饭。

  她现在跟他讲的话怎么都是抱歉和对不起啊?

  为什么看这个女孩脆弱的样子,他会如此的心疼呢?

  姜承豁甩甩头,面露忧色:「欸,你什么时候才能恢復正常啊?」

  周苡纶停下佯装忙碌的筷子,沉默了。

  她其实一口都吃不下,但只要一间下来,她就会忍不住瞟向左边的空座位。

  「姜承豁,何槿妍也出国了不是吗?」周苡纶抬起眼看着他,「你为什么都不会……」

  姜承豁倾身,轻笑:「我为什么不会伤心欲绝?你想问的是这个吧?其实,何槿妍在拒绝我的告白之后,就跟我提过出国的事了。我后来几次想告诉你,可是都被吴朔宇打断了。我想,吴朔宇大概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件事吧,他应该是觉得自己有办法平息、取消这个他爸爸的决定。」

  周苡纶终于想通那个奇怪的打雷事件了,原来是不想让她听到他们的对话。

  姜承豁顿了顿,「而且,我现在对何槿妍的情愫已经少了爱情这一项了。但你记得我在山洞里说过的话吧?」

  和她认识这么多年,就算她对我没有爱情,但我相信友情、亲情是半分都不会少的。十年的感情,岂能说断就断?周苡纶,你知道吗?一辈子能够遇见一个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係却永远像家人一样守护你的人,不管他是站在爱情的立场还是友情的角度,都难能可贵。

  我想,就算哪天我清醒了、想通了、明白了……知道是时候该放下何槿妍了,我也会继续做她的家人和朋友,继续陪着她。

  周苡纶记得很清楚,那是她第一次见证到这么伟大的情分。

  「所以,我现在是以朋友和家人的身分来守护她的,这么一来,她的离开对我而言就只是一个习惯与否的问题,跟你的行尸走肉不一样。」姜承豁滔滔不绝,试着开导周苡纶,「打个比方,你是个右撇子,今天叫你改用左手拿筷子吃饭,你会握得很不顺手,但你仍分辨得出来你现在吃的是排骨还是炒饭,而你久而久之就会习惯了这样的握法,这就是『习惯』;相反的,你仍然用右手拿筷子吃饭,但当你吃完整个便当,你还是不知道刚才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是荷包蛋还是豆腐,这就是『行尸走肉』。我是前者,而你是后者。」

  周苡纶看着他一边在便当上指指点点一边口沫横飞的讲解着,着实有些愧疚。「对不起啦,我就是……还没调适好。」

  姜承豁重展笑容:「知道要跟我说对不起,就不要继续堕落下去。」

  「好啦,知道了。」周苡纶回以一笑。

  她现在唯一想到的可以暂时忽略吴朔宇出国这件事的方法,就是当作吴朔宇请假。

  他今天感冒了,请病假。

  那明天呢?明天还可以用什么理由请什么假?

  用什么来解释他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