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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第63节(2 / 2)


  关上门,手指落到耳廓,想要替他摘掉机器,他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别碰。”他避开我的手指,困倦得嘴都快张不开的感觉。

  “戴着睡不舒服。”

  “别碰……”他闭上眼,只是无意识地呢喃。

  “有事我叫你。”柔声说着,我手指再次落下,这次,顺利地拿掉了他的人工耳蜗。

  将机器放到桌上,拖过椅子,我坐在他的床边,支着头,手肘撑在书桌上,就这样一直看着他看了许久许久。

  第66章 我总能明白你的意思

  伤口愈合后,郑解元抽空来把他的车开走了。我们只在房门口简单说了两句话,他没有进屋,更没有提施皓的事,拿了车钥匙便匆匆离去。

  我知道这种事确实不太好大方说出口,于是言辞委婉地给他发去一条信息,让他有任何困难都不要吝啬向我开口,我们的关系本无需客气。

  隔了半天,他发来一串哭泣的表情符号,最后回了个“嗯”字。

  我和纪晨风回到了无限接近于从前的状态。

  说无限接近,是因为我们会像恋人一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同住一个屋檐,但和恋人不同的是,我们不牵手,不亲吻,更不上床。

  每天都在渴望与纪晨风回到真正“恋人”的状态,想要肆意亲吻拥抱,在床上翻滚缠绵。可同时也理解纪晨风觉得“还不够”的心情。纵观我之前的所作所为,确实多谨慎都不为过。

  这或许正是纪晨风对我的考验之一,看我够不够耐心。等到哪一天他主动亲吻我,回到从前那种时时刻刻都想与我亲热的状态,应该就是他觉得“够了”,彻底原谅我的时候吧。

  “你好厉害啊。”孟雪焉看着我手里的试卷,不无羡慕道,“我只考了76……”

  手语课随堂测验上,一共五十道选择题,我错一道,得分98,毫无疑问地在“优等生”行列。

  “还是老师教得好。”看向正在给别人发放试卷的纪晨风,我不自觉勾起了唇角。

  为了更好地增进感情,最近一直在想各种办法,其中一项就是向纪晨风多多请教手语相关问题。由于是非常合理的请求,他一般不会拒绝。如此一来交流有了,我的手语成绩也提高了。

  “我应该更用心一点的。”孟雪焉仔细将试卷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小包包里,突然吸起鼻子。

  我闻声朝她看过去,发现她竟然眼角微红,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

  “你哭什么?”一个手语随堂测试,至于吗?

  “我想到我弟弟……”孟雪焉道,“我弟弟有先天神经性耳聋,近两年来听力已经越来越差了。他是我学习手语的初衷。原本想着在他完全失去听力前,至少要学到用手语和听障人士沟通无障碍的程度,可是我好笨,感觉做不到了……”说到最后甚至语带哽咽。

  不甘就去努力改变,光哭有什么用?

  “俗话说‘笨鸟先飞’,如果觉得自己蠢笨,就应该更加勤勉刻苦才对。”

  相较于纪晨风充满鼓励表扬的教学风格,我更像是鹰式教育派——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绝不会说什么“你也尽力了,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这样的废话,如果没有达到理想预期,毫无疑问地,那就是付出的努力还不够。

  孟雪焉抿了抿唇,可能没想到我说话这么直接,脸上显出一抹难堪。

  过了会儿,她小声问:“桑念,你为什么来学手语?”

  “因为喜欢的人听不见。”纪晨风弯下腰,将试卷递到一名男同学面前,低声不知道说了什么,对方立马耳朵都红了,不住点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刚刚发我试卷的时候为什么放下就走了什么话没跟我说?同样都是他的学生,怎么能区别对待呢?优等生也需要鼓励啊。

  “咦?你喜欢的人听不见?”

  我瞥向身旁孟雪焉:“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没有问题。”她连连摆手,像是怕我误会,“就是有些惊讶,现在好少男生像你这么用心了……”

  纪晨风发完试卷,回到讲台前,准备重新上课了。

  趁着最后一点时间,我回复孟雪焉道:“他值得。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结束课程后,三人坐上同一辆地铁。车厢里人不是很多,还有几个空位,我与纪晨风坐一道,孟雪焉则坐在我们对面。

  “为什么今天不夸我?”行驶中,伴着轻微的摇晃,我凑到纪晨风耳边问。

  他手里捧着一本纸质书,看得正入神,闻言从书本中抬头,不明所以道:“夸什么?”

  “我考了98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纪晨风想了想,道:“你做得很好。”

  这什么敷衍了事的语气啊?

  我不满地一掌压下他手上的书,阻止他继续翻阅。

  “不够。”

  他再次看向我,这次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得格外久。

  我被他看得十分忐忑,下意识地拿开了手,纪晨风趁机将书本从我手低抽了出来。我以为他这是不想配合我,懒得理我的意思,不免有些失落。

  算了,要有耐心。重复十遍。要有耐心,要有耐心……

  “你做得很好,小念。”

  耳边响起纪晨风低沉和缓的嗓音,眼前被展开的书本挡住,话音落下,我的面颊上落下了一个比棉花糖还要柔软甜蜜的吻。

  睁了睁眼,从面颊开始麻木,微小的电流转瞬间爬满全身,连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我就像热了几天几夜的一锅油,骤然被撒进了一滴小水珠,整个人都快炸了。

  而相较于我的难以自持,纪晨风显得淡定得多。他放下书本,退回去低头继续看他的书,仿佛刚才的亲吻只是我的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