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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之私第28节(2 / 2)


  好烦,为什么天气这么冷还有蚊子到处飞?这些蚊子如果能学会安静地吸血,说不准还不会这么招人烦。吸血就吸血,偏偏还要在你面前嗡嗡嗡,嗡嗡嗡地到处飞,往你脸上撞,激得你杀性大起将它碾落成泥才罢休。

  是不是贱?

  “桑总,您既然不肯原谅我,那我再自罚一杯。是我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一个人的表演终究寂寞,卢岁见我看也不看他,很快又取来一杯威士忌,这次直接站在我面前,弓着身喝干了杯子里的酒。

  今天是郑解元的生日,我要是闹出什么摔杯踹人的动静,他面子上过不去,我情分上也过不去。所以也只能做些聊胜于无的口头驱逐。

  “滚开,别烦我。”

  “桑总……”卢岁将空杯子随手放在茶几上,扑过来一把握住我的胳膊,表情真挚恳切,眼尾带着抹淡淡醺红,说话的声调,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哭出来似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烦我。您只要一句话,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直接笑了:“我猜猜……你以前只当我是许汐的废物外甥,因此看不上她也看不上我。但自从你搭上了辛禾子,她跟你科普了很多以前你不知道的事吧。比如,原来我跟他们是一卦的,慌神了是吗?”抬手挣脱卢岁的拉扯,我掐住他的下巴,不屑以极,“你又能为我做什么呢?”

  我还有什么是需要一个小丑替我做的?逗我发笑吗?

  面对我的咄咄逼人,卢岁丝毫不惧,仍是紧抓着我的手不放:“那个残疾帅哥能为您做的事,我也能为您做。而且,我还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他扇动着纤长的睫毛,最后一句话黏黏糊糊地说得格外暧昧。

  就是郑解元那个白痴,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也该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知道我和纪晨风,知道我们是怎样一种见不得光的关系。

  我不在乎严善华有没有发现我和纪晨风的关系,左右她也不可能跑到我的圈子乱说。但卢岁不一样,他如果知道我在跟一个男人接吻,意味着迟早有一天郑解元也会发现这个秘密。他也会知道,原来我是个可以容忍男人像对女人那样待我的变态。

  到时候我难道要扯着他的衣领让他相信我,我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底线”,没有让纪晨风彻底使用我吗?

  去他妈的。

  卢岁在我阴冷的目光下瑟缩了下,道:“我不会乱说的。”

  松开对他的钳制,我仰头一口喝干了桌上自己那杯威士忌。辛辣的酒液从喉到胃,一路灼烧,伴着灌入的冷风,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双唇轻颤着,将浊气吐尽。我用力将杯子扣到桌上,朝泳池抬抬下巴,道:“脱光衣服,跳下去。只要你能做到,我就原谅你,以后跟郑解元一样……把你收作身边的小狗,怎么样?”

  卢岁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好歹也是个有名有姓的模特,这里又不是什么私密派对,人多眼杂,只要有人拍一条视频发出去他就摊上大事了。

  嗤笑一声,我谅他不敢,起身欲走。

  “等等……”卢岁急急拉住我的手腕,挣扎着道,“留条内裤行不行?”没等我点头或者摇头,他飞速脱掉自己的外套和卫衣,“您不回答我就当您同意了。”

  到底做模特这行的,脱衣服飞快。将自己脱到只剩一条内裤,他在寒风中一个助跑,“噗通”一声跃进泳池。立时水面便被他掀起一丛巨大的水花,引得周围欢呼阵阵。不少人学着卢岁的样子,就地脱衣,同样纵身一跃。口哨尖叫不断,室外氛围一时被炒到了空前的热度。

  又要了杯威士忌,我一边喝酒,一边也跟着无知的围观群众哈哈大笑起来,确实没想到卢岁这家伙能做到这份儿上。

  如果纪晨风也能这么乖就好了……

  只要向我道个歉,都不需要跳水,我就会原谅他了。

  直到郑解元吹生日蜡烛,我都没有再见到卢岁。吹蜡烛时还出了个小插曲,外头服务生送上一只包装精美系着蓝丝带的礼物盒,说是有人给郑解元的惊喜。结果他兴致勃勃一打开,竟然是一只脖子上挂着“郑解元”铭牌的玩具毛驴。

  郑解元拿起那块刻着自己名字的木头,思索半晌,忽地面色一变,像是反应过来这到底是谁的杰作。

  连多拿一刻都觉烫手,他黑着脸将毛驴朝地上用力一掷,踹飞出去。谁承想,毛驴不知是被触到了哪里的机关,突然跟发癫一样,浑身抖动起来。

  “我叫郑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我叫郑解元,我今天生日,哈哈……”

  郑解元气疯了,抓着毛驴大步去到室外,将它丢进了泳池。

  卢岁便是这时候回来的。头发重新打理过,衣服也换了干净的,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众多宾客间,就好像刚刚被我狼狈逼进泳池的不是他,只是个跟他相似的西贝货。

  派对结束时,我喝了烈酒的关系,酒劲开始上来,不仅头晕,还走路歪斜。

  此时的郑解元状态比我还不如,早就醉的不省人事,服务员们则不是忙着安排代驾就是忙着给客人叫车,也都招呼不到我。我只能自己摸着墙,忍着眩晕往电梯口走。

  脚下一绊,差点摔倒,还好被身旁人眼疾手快地给扶住了。

  “桑总,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卢岁架住我一条胳膊,说话时,气息全都打在我一侧的耳朵上,“您是代驾还是叫车?我送您下去?”

  我不舒服地避开了,看了他一眼,从裤兜里掏出房卡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我就住这里。”

  他笑容愈大:“那很好啊,我送您吧,免得您又摔倒。”

  送我?门口或许还不放心,最好把我送到床上是不是?

  野心写在脸上,心机毫不掩饰。对辛禾子也是同样的套路,他的这些小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有些醉,但我没有傻。

  然而……他已经听我的话跳了泳池,之前的事就算一笔勾销了,我们无仇无怨,现在我并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如果我只是从女人换成了男人,我就不该表现得对一个男人情有独钟。纪晨风不是特别的。我不能让别人觉得,纪晨风是特别的——当然,他确实也不是特别的。

  卢岁要是觉得他可以,那我为什么不能让他试试?换一张嘴,发泄而已,又有什么不同?

  这样想着,我默认了卢岁送我回房这件事。

  他刷着我的卡,搀着我出了电梯,一路絮絮叨叨扶着我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七拐八转,最后一个转弯,来到我的套房所在的走廊。

  “您身体好烫,很热吗?要不要等会儿顺便替您洗个澡?”

  酒精加快了血液流速,使得身体发热,心脏狂跳。耳边全是呼吸的声音,粗重带喘,明明没有剧烈运动,却好像快要缺氧了。

  当看到静静倚靠在我房门口的纪晨风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回复卢岁,忘了停止走路,甚至忘了要呼吸。

  我真不应该怀疑周及雨的,他他妈就是pua之神吧?

  纪晨风直起身,在我发现他的时候,理所当然地也发现了我和卢岁。

  我的衣襟敞开三粒扣子,差不多快到胸膛的位置,卢岁刚刚说着我的身体好烫,把自己的手掌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