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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妇也不是冷血之人,以前也信了他的话,对他偷包子之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您不知道,这小子得寸进尺!一开始还知道偷一些卖不掉的干馒头,渐渐就开始飘了,竟连肉包子都敢偷!

  小童梗着脖子辩解道:我没飘!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妇人眼睛一瞪,吓得小童抖了抖。

  小童眼里积蓄起泪花,说话的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小妞儿快死了,她说想吃肉包子,我也没钱买,我才

  妇人听后顿了顿,还是板起脸道:她要死了是她命不好,我的肉包子不是大风刮来的,卖包子的也不止我一家,你不就是欺负老娘心善,专盯着我一个吗?

  我小童咬了咬干涩开裂,甚至沾染了黑色污迹的唇:二街的李叔看到我就拿石头板凳仍我,只有老板娘

  妇人冷笑一声:你看不是?!

  我我

  正在对峙的妇人不知道,她面前干净无一物的桌面上,还躲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正一言不发的看着。

  沈鹤之被小童捏着裤脚,面上还算镇定,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小皇子,哪里遇到过这种阵仗?

  以前在宫中学书的时候,先生倒是提过民间疾苦的,但若非亲眼见过,谁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沈鹤之眼睛余光偷偷瞥向桌上的六安,却见他正用小爪子挠耳朵,一点给他指示的意思都没有。

  沈鹤之不会传音,如今被两人近距离看着,又不好出言询问,有些为难。难道,这是小祖宗在给他考验?

  妇人见沈鹤之没什么反应,当即蹲下,要将小童从桌下拖出来,一边嘴上说:老娘家里也有几张嘴要吃饭,你偷走我一笼肉包子,我家就得少吃一顿饭,你叫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

  反正你也是没爹没娘的野孩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不如叫我卖到大户人家做工去,我得了银子就当赔我包子钱,你若是做得好了,也能有口饭吃有衣服穿。

  小童被揪住了一只脚,他拼命的挣扎:不,别卖我!我不要做奴仆!

  妇人冷笑:你个小乞丐还高贵起来了?不做工就饿死,我也是为了你好!给我出来!

  小童像一只困兽,疯了似的想要脱离妇人的掌控,手上牢牢的抓着沈鹤之的裤脚不放。

  沈鹤之暗中紧紧扶着裤子,也幸亏他的衣料好,才避免了尴尬,他不禁轻轻咳了一声:好了二位,请听吾一言。

  妇人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沈鹤之看着她伸向桌子里的手,妇人有些迟疑,却还是把手松开了,她站起来对沈鹤之道:公子想说什么?要小妇原谅他可不行!

  沈鹤之没有回答妇人的话,而是低下头,也不嫌脏,拍了拍小乞丐的头:乖,别拉着我裤子。

  小童渐渐放松下来,他还在抽泣,小心翼翼道:公,公子?

  小童将他的裤脚松开之后,沈鹤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妇人点点头,然后他在空荡荡的桌子上不知道拿了个什么之后,竟然就

  就转身走了?!

  妇人和小童二人看他慢悠悠的走到堂中另一头的空桌椅边上坐下,都傻眼了,这什么情况?

  沈鹤之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两人还在看他,遥遥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位继续,在下不夹在中间,二位想必更方便商议解决之道。

  先前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食客们,也不知谁开了个头,哄然大笑起来,甚至还有人鼓掌叫好。

  不多时,原本转到后厨等菜的几个跑堂回来,看到堂中的景象,纷纷眉头竖起:又是你们两个!

  一个叫到:才稍微一个没看住,又来惹事!

  还有个伙计笑嘻嘻的将菜盘放在食客桌上,对那客人道:对不住客官,让您看笑话了,小的这就赶他们走。

  转头就对妇人和小童变了脸色:滚滚滚,别逼我们不讲情面!

  妇人脸色扭曲了一阵,将桌下的小童抓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被沈鹤之抱到新桌上的六安抖了抖耳朵,意味深长的看了沈鹤之一眼,对他传音道:我在那妇人身上做了记号,一会儿有没有兴趣追上去看看?

  第十八章

  沈鹤之还是很感兴趣的,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从事后那妇人和小童的神色,以及客人与跑堂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这一大一小,定然是骗子无疑了。

  一开始,沈鹤之并未发现这二人的猫腻。他聪慧归聪慧,到底极少在外走动,并不知道外面的人是什么样子,受眼界所致,一些事情便未必能一眼看破。

  但,作为自小在皇宫之中长大的孩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却不俗的。

  在他看似对妇人和小童的争执束手无策的时候,他却是在暗中观察周围这些食客的反应。

  这座老店里,熟客必然不少,他们对这座卤味庄也更加了解。

  只要不是穷凶极恶冷血无情之人,看到一个凶狠的妇人殴打一个可怜的孩子时,哪怕不出手阻止,眼里也会自然流露出不忍、同情的神色。

  而堂中的大多数人却没有,他们看那一大一小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是看戏一般好整以暇。沈鹤之不认为他们都是冷血之人,那就答案就只有一个,他们清楚这两人的底细。

  其实更重要的,还是他那狐小祖宗的态度。

  六安对一些小孩子的态度很和善,沈鹤之院子里有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宫侍,六安偶尔吓唬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对他们下手。

  而且,他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若非先前在丧礼上差点出事,或许就没有今日的小祖宗和他了。

  这样的六安,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对一个快被打死的小童无动于衷,显然不可能。

  哪怕是考验,也绝对不会建立在一个无辜之人身上。

  所以,大致判断出这一大一小的问题之后,沈鹤之便不打算插手,很是干脆的走了。

  沈鹤之的做法,让六安颇为赞赏。

  修真界中,这类事情往往会更多,敏锐的观察力和判别善恶的眼光必不可少。

  在凡间遇到刚才那样的骗子,或许只是被当做冤大头,失去一些财物。但在修真界,一朝不慎可是会丧命的。

  虽然有他护着,上当受骗或许当个教训就罢了,但自家小饭票要是能更警醒更省心些,六安当然是没有不乐意的。

  六安决定再带他去见识一番人心的险恶,特意在那二人身上设下了记号。等吃完饭,就悄咪咪跟过去看看,据六安推测,应该能给沈鹤之再上一课了。

  卤味庄的菜,都是提前卤制好的,只需要切一切,装装盘就够了,沈鹤之点的菜没多久就上来了。

  跑堂见沈鹤之换了位置,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脸上露出愧疚之色:对不住客官,让您受惊了。

  也不用沈鹤之询问,那跑堂就给他讲起了那一大一小的来头。

  那女人和小孩是京城流窜的惯骗,每次专挑咱们这种名气大,客人多的食肆、茶肆闹腾,咱们稍有不注意,他们就会进来乱搞一气。

  要么找咱们老板要打发钱,要不就对食客下手。

  若是遇到一些打扮富贵又和气的生面孔,他们又有新的招数,哭惨哭穷,各种各样理由都能编出来。一些善良的或者怕麻烦的客人,保不准就给他们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