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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子渊微微摇头:一开始不知道,也是要解约的前两天才听说了点,但知道的不如你的传言多。

  事实上他在束喻八年,对束喻的了解其实并不多。

  在发现束喻跟他理念的不同之后,陆子渊就开始躺平了。

  没事儿就喜欢自己在家倒腾他的股票,所以才能这么几年,攒下那么多钱。

  后来可以强势解约的时候,陆子渊想过自己付钱,直接走人,重新签一家。

  结果找来找去,发现外面那么多公司,其实多多少少都比较黑暗。

  不太清楚束喻的黑暗程度的陆子渊,思索一番之后,觉得不如就在束喻呆着。

  毕竟那时候他觉得经纪人王芬,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女性。

  对他从来很多温和,而且有时候,有些不太好的应酬都拿不到陆子渊的面前来,她直接自己就拒了。

  明明自己也是个小经纪人,但可以为了他得罪很多人,让陆子渊觉得这个经纪人是个想脚踏实地的人。

  甚至还想过以后他要是解约了,与其留着她在束喻内受委屈,不如将人拉到自己身边来。

  结果,天不遂人愿,人家演技好,只能怪陆子渊眼睛瞎。

  陆子渊直到现在都想不太清楚,王芬是因为什么,能在他面前演戏演那么久,直到最后解约时,才看出真面目。

  他自认自己对识人方面很在行,却没想到在王芬的身上栽了跟头。

  当然,陆子渊当时没跟束喻解约,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乐意束喻借着合同挣他的违约金。

  圈内很多小公司都以这种合约束缚圈住想要成名的艺人,然后在他们想走的时候,拿天价违约金挣钱。

  这种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挣钱手段,束喻当然不可能会放过。

  陆子渊那时候只要一想到自己要给束喻钱,那群高层拿了钱之后,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诋毁他,陆子渊就觉得很恶心。

  再加上有王芬在,陆子渊就那么一路躺平,直到几个月之前。

  当时因为要解约,束喻想要留住他,拿一些资源过来诱哄,时不时就要让陆子渊去一趟公司,好让他们确认自己在认认真真听他们给自己画饼。

  并希望能用那个还在空中楼阁的饼将陆子渊圈住。

  但万事都不会尽如人意,陆子渊很坚定自己要解约的立场,顺便还在有一次无意间路过公司角落的茶水间时,听见了里面的谈话。

  言语含糊不清,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其中涉及了关于公司艺人晚间的明码标价行为。

  当时茶水间里面有个新来的少年,可能是拉着一个前辈在说话。

  问他:哥,你一晚上多少钱啊?

  对方没说话,这位新来的少年接着问:昨晚那个富婆,给了我五位数!虽然她丑是丑,但给钱真爽快!

  被他叫做哥的人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这位新人土包子,五位数就让他乐到找不到边。

  那位少年话有点多,陆子渊在门外没站两分钟,几乎就将那位少年跟富婆昨晚的风流韵事,听了个完整,后面开始细节到有画面感的时候,陆子渊就撤了。

  他家风甚严,听一点结果就行了,别给他讲细节,这种事情,听着都犯恶心。

  圈内潜规则,已经是常事。

  这位少年虽然才刚满十八,但也是个成年人。

  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事情,陆子渊也没什么法子。

  就算他当时报警,但就借着富婆的关系,人家也不可能会留个嫖娼的案底。

  有的是方法出来,陆子渊说不准还会暴露自己。

  他便没管这事儿,只是圈内的肮脏面,他听了都觉得有点污染耳朵。

  后来还是赵响的消息递过来,陆子渊才惊觉自己看的太简单了。

  那个人有个远方亲戚,那亲戚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几年前想去当明星,就正好投简历投到了束喻。进去待过一阵子,不过因为闹事,被赶了出来。

  赵响开上高速,路过收费站,接着说:他回来之后掰扯过几句,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人后来问的时候,他亲戚的儿子死活没开口,说自己当时年轻,开玩笑的。

  我就是这么得来的消息。

  陆子渊想起自己看到的他送回来的信息,说:那些事情说不准都是真的。

  赵响肯定点头: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不然束喻不会一夜之间全没了。

  更何况那不是公司高层下马,而是整个公司,连老板带所有员工,全没了!

  这么一家公司,不说人员有四五百个,至少也有一百多个,一夜之间全抓了,这些人的家里人居然也不闹,可见事情犯得有多大。

  陆子渊想着那消息,里面组织公司艺人从事卖|淫活动在道德层面上,看起来都是最轻的了。

  还有更恶心的是贩|毒,借助公司便利,形成产业链,然后利用这些染瘾的艺人,进行卖|淫。

  最最恶心的是,这群高层迷信,有些新人不愿意沾染,就给他们洗脑,说要成名,圈内很多人都在养小鬼,请大师。

  但养小鬼的小鬼很贵啊,还要请境外的法师制作成古曼童,一套下来最便宜的都要大好几十万,有些艺人刚进公司,一直不火,没钱,又沾染毒|瘾,便开始对周边的婴幼儿下手。

  或是自己学着制作,或是将婴儿尸体卖给其他人。

  更有那种信奉吃新生婴儿胎盘,可以变美变白,让自己拥有十七八岁的胶原蛋白的,看着自己因为吸|毒而日渐消瘦的身躯,养小鬼的同时,开始买这些东西吃。

  赵响道:其实我们后面还聊过,关于那些婴儿,听说受害人达到上百个。

  陆子渊一阵恶寒。

  但就像是没有证据的舆论一样,网上的事情根本说不准,打草惊蛇不是什么好办法。

  陆子渊便想着借自己解约,被束喻搞了这件事情,将他们给告了。

  他提供的材料之中,可是有巩律师从网络上摘取的关于束喻的各种行为方式,以及网友评价。

  里面便将这些传言,也一并放进去。

  每个医院的新生婴儿都要进行登记,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从哪儿找到的那么多婴儿。

  但究竟是不是这样一回事,现在一切都还不清楚。

  回到C市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陆子渊想打个的,一下飞机,便看见梁宇站在门口,冲他挥手:陆哥!这儿!

  陆子渊戴着眼镜上去。

  机场内人不多,关于他临时的行程并没有泄露。

  两人匆匆忙忙从机场出来,停车场内,停着的是他那辆红旗。

  梁宇拉开车后座,露出里面刚刚合上笔记本电脑的祁调来。

  他对着陆子渊微微一笑:欢迎回来,陆老师。

  陆子渊却有些神色不明。

  这样一个努力,成功的人,拥有那么多的粉丝,如果真能被资本给搞下去,那这社会便太黑暗了!

  陆子渊的眼神不对,祁调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来,有些担心的样子:陆老师?

  陆子渊上车,梁宇在后面关上车门。

  车子驶出停车场,陆子渊问:祁老师这么多年,没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吧?

  祁调想起老家的那个老太婆,摇头:我做事,从来都问心无愧!这话看似在回答说没有做犯罪的事情,但实际上,遵从本心做的问心无愧的事情,说不定就是有做一些不好的部分存在。

  陆子渊深深看他一眼:做好扫尾工作,可能到时候我还没凉呢,你先没了。

  前面开车的梁宇听得心里一惊,大老板和小老板能掌握的消息自然比他多,既然小老板能说这话,可能是出去一趟,得到了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