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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第101节(1 / 2)





  论功行赏,她也当得起个诰命,不至于泯然于众。

  徐笑春拧眉摇了摇头:“此事一直是舅舅舅母心中的一大憾事,她救了哥哥性命,谢家却来不及报恩。”

  “她……死了?”

  “不是。”她微叹了口气:“失踪了。陵川河北渡一战,皇上亲自去庄子接三个孩子回军营,当时情况紧急,他们匆匆告别。渡江之后,舅舅他们势如破竹攻回京城,回京第二日,皇上便让舅舅回允州接那小姐回京,但舅舅却没接到人。庄子已经被人一把火烧了,那小姐连同庄子里的仆人全都不见。舅舅勘察了现场,那把火应是三皇子的细作纵的。舅舅无功而返,那小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个月之后,皇上安顿好京城要务,私下允州亲自去寻,仍是半点痕迹也没有,唯有在那女子卧房枕下有一封未燃尽的书信,信也毁却大半,唯留抬头“宋郎亲启”四个字。”

  陆晚晚眼睛一瞪,有些许不可思议。

  徐笑春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信是舅舅发现的,他发现“宋郎亲启”四个字吓了一大跳,也是那时,舅舅他们才知道皇上为何会放下手边繁重的国务,亲下允州寻人。他将那信交给皇上,听说那夜皇上喝得酩酊大醉,失态至极。你说他也是自讨苦吃,都谈情说爱了,还瞒着人自己的身份,这不,人丢了才后悔有什么用?”

  “她会不会是被三皇子的细作抓走了?”陆晚晚问道:“否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怎么可能找不到她?”

  “若是没有那封信倒有可能,可偏偏她留了封信,说明她早就打算离开,这封信是留给皇上的。只不过后来三皇子的细作寻至此处,见人去屋空,一气之下放了火。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不是化了身份同她往来吗?那小姐留下的名姓也是假的,她自称自己姓陈名婉,皇上翻遍附近几个州的户籍,都没找到一个叫陈婉的。不止如此,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都是假名字,那座庄子的屋主也是死去多年的人,皇上他们又从帮他们运粮的队伍开始查,结果线索都断了。所以舅父就猜想那小姐应当是允州或者附近州县哪家富商或权贵家的女儿,否则没办法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她隐姓埋名到此避祸,意外救了哥哥他们。战乱过后,家中来接,她留下的那封信中留了她真实的身份,谁知三皇子的细作寻来,纵了把火将线索烧断了。”

  陆晚晚唏嘘不已,老天爷果然惯爱捉弄人,不只是她,皇上也被它戏弄了。

  “舅母跟我说,那段时间皇上找人都快找得魔怔了,大乱初定,他便去到允州待了将近一个月,每每听闻有消息,便火急火燎赶去寻人,就差将允州附近姓陈的人都找来给他过目,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他不得不回京。回京当日,允州有一富商嫁女,他不知从哪里听说那女子长得极美,一口咬定那女子就是他要找的人,死活要去看看。舅舅他们拗不过,只好换了寻常衣物,佯装宾客前去赴宴。”

  “见着了吗?是他要找的人吗?”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得特别傻,她抿了抿唇。

  徐笑春摇了摇头:“不是,他们离得极近,看得清清楚楚,成亲那女子比陈婉高出不少,陈婉也比她身量纤细些。”

  言及此处,徐笑春叹了口气:“之后皇上便回京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找那小姐的下落,只可惜,音讯全无,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踪影全无。”

  “怪可惜的。”陆晚晚有淡淡的怅惘:“我还想有机会当面给她道谢呢。”

  “在舅母面前你别提这事,她念及她的恩情,念了好些年,免得徒惹她伤心。”徐笑春嘱托。

  陆晚晚微点了下头。

  宋见青离去后大约一个时辰,昌平郡主府又另外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指名道姓要给陆晚晚。

  她命人进来,来的是宋见青的乳母。见了陆晚晚,乳母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礼:“见过少夫人。”

  陆晚晚微怔,她这般悄无声息入了谢家的门,又有谁人看得起呢?没想到宋见青的乳母却丝毫没有轻视的意思,她心绪微平。

  “嬷嬷多礼了。”

  “郡主听闻昨日是少夫人和小公爷大好的日子,她远在庄子,不曾听说,未能亲自登门道贺,略备薄礼,祝贺少夫人和小公爷百年好合。”她呈上掌中的匣子。

  陆晚晚眼眶濡湿,她离开陆府时已经做好为人不齿的准备。女子成亲,哪有不希望得到别人祝福的呢?

  她微垂眼睑,心里对宋见青充满感激。

  盒子里装的是一对石榴百合玉雕如意,水色十足,在日光下闪着温润的光。

  如意上的雕花精美无比,柄端刻有赠怀琛三字,当是宋见青很早以前备下准备送给谢怀琛的新婚贺礼。

  陆晚晚将如意捧在怀中,施施然走到床边。

  她将如意压在谢怀琛的枕下,看着他的睡颜,丰神俊朗的男子嘴唇轻抿,一如她喜欢的那般模样。

  她捧着他的手,柔声说道:“谢怀琛,我觉得很幸福,父亲和母亲都喜欢我,笑春也跟亲妹妹一般待我,姑姑和姑父也是极好的,又得到了昌平郡主的祝福,人生若有十分欢喜,此时我已得九分,你快些醒来,将剩下一分补齐?好不好?”

  回答她的是谢怀琛绵长的呼吸。

  陆晚晚轻扬了下嘴角,看着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不答应,我就当你默认了啊。”

  庭外起风,枝梢最后一朵荼蘼落地,长泰十八年的春尽了。

  五月初二入睡前,陆晚晚端着小瓷碗给谢怀琛喂药。

  药汤流出了些许,她将瓷碗放在谢怀琛枕边,用帕子一点点擦他嘴角乌黑的汤渍。

  在迷雾中挣扎了好几日的谢怀琛寻到了一丝光。

  他仿佛长途跋涉的旅人,翻越千山万水朝那光走去,不知疲惫。

  光的尽头有他渴望的那个人,他知道。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陆晚晚眼睑微垂,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仿佛一把骄傲的小扇子。

  她的手拂在脸颊,轻轻柔柔。

  陆晚晚见他陡然睁眼,懵了一瞬,做梦似的,揉了揉眼睛,他的的确确看着自己。

  谢怀琛狭长的眼,眼尾微微上挑,勾勒出几丝风情,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声音有些虚弱:“我竟又梦到你嫁给我了。”

  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把陆晚晚柔嫩的脸颊。

  房中只点了一盏灯,不甚明朗,照在他脸上,本来虚弱的脸有了几分温暖神色。

  陆晚晚眼圈一酸,谢怀琛又开口了:“梦了这么久,终于圆满了一回。”

  陆晚晚问他:“我嫁给你,就圆满了吗?”

  谢怀琛挑着眼尾,笑着:“当然。”

  两滴晶莹的泪滚了下来,挂在香腮侧,她喉头哽咽:“我也圆满了。”

  谢怀琛粗粝的掌抚上她的脸颊,擦净她的泪,笑着说:“以后不许哭了,本公子罩着你,天塌下来都罩着你。”

  陆晚晚握着他的手,点了点头:“嗯。”

  默了一瞬,她道:“我去找纪大夫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