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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1 / 2)





  他将手退出来,双手将她腰往上一提:“等什么?”

  “不不不不行,”宋宜扭头看他,眼神委屈得不行,“嬷嬷没教过我这个,我不会。”

  沈度动作一顿。

  宋宜见有转机,赶紧道:“你当日让我跟你走的时候,可说过要让着我点的。”

  她可怜兮兮的眼神将沈度才刚狠下来的心搅得稀烂,他方才一时没忍住说要做这事,到了又怕她未好全,这才临时起意想要先看看她膝盖的情况,故意将她摆成了这姿势,后面也不过是想逗逗她玩。他知她怕羞,不至于一开始就要她这般难堪,却不想她竟然当真了。

  他将她翻了个身朝上,板着脸警告:“再拿这眼神出来唬我,饶不了你。”

  他话音刚落,宋宜抽了下鼻子,似乎要落泪了。

  沈度今日当真是饱受她这装模作样的摧残,压根懒得再搭理她这无比做作的假哭,将中衣脱下往边上一扔,倾身压了上来。

  宋宜忽然舍了她那点装得不太像的抽泣,破罐破摔,冷哼了声:“谁怕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却在这一刻,贴在她耳边,柔声说:“放心,今日之后,再不必向谁屈膝。”

  得,宋宜直接原地炸成了烟花,心理防线被全线击溃,默默张开双臂迎接他的到来。

  吻与抱他们已重复了太多次,情绪也已足够,她抚上他的背,他也不再酝酿,直入主题。

  宋宜被这一击惹得嘤咛了声,目光无意识地落在一旁,西斜的日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她随着这光影的寸寸移动,逐渐感知到时间的流逝与身下的滚烫。

  日影渐渐移到床边,她在这昏黄但温暖的光晕里,想起五年前,朱雀大道上进士及第春风得意的他;想起一年半前,陪都初见的小寒夜,他在沁园里躬身为她拾起的黄铜手炉,其上一朵梅花孤苦伶仃。

  再后来啊,北衙昭狱里,他端跪在她身前为她上药,听她要见刘昶而气急败坏,神武门下死谏,宣室殿前执伞。再之后,含元殿里在她唇上留下第一道伤,为她寻来朱雀大道上最后一支海棠春,带她去山寺折桃花,为她移植满园新树,随手仿制她所绘过的梅花,以及梧桐树下在她锁骨上添下一道痛在心上的伤。

  最后的最后,梧桐树下的久站,为她的伤而在自己身上试过的针尝过的百草,新婚夜特地为她酿的甘甜的合卺酒,亲手修缮的玉佛……

  明明杂乱无章,她却发觉,她好像能将每一个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林总总,历历在目。

  她想,她真的好爱他啊。

  可他,也许比她爱他,要更爱她一些吧。

  身下的动静和床的颤颤悠悠,将她拉回现实。

  她也不知她刚才为何会在这种场景下失神,可她终于是触及到了他,用自己包裹住了他。

  她终于全身心地投入进来,将她所能给予的所有世俗温热一并虔诚奉上。

  等他躺倒在她身上时,她终于敢做她方才动过念头但怕打扰他而放弃的事,她抚上他的脸颊,以指为笔,重复了一遍曾经无数次用目光用心做过的动作,安安静静地将他的眉眼绘了一遍。

  她手指点上他的额头,轻声笑:“这是能当大官的面相。”

  还是不要当大官好了,她迅速往下,描摹了一道眉毛,见他顺从地闭上了眼,又轻轻抚过他眼周,有些痴地笑了:“沈度,你眼睛好亮诶,你是不是偷了宋珩给我摘的星星?”

  沈度狐疑地睁开眼环视了四周一遍,虽没发现酒杯,也没闻到酒味,但还是怀疑她今日是不是背着他喝酒了,怎莫名其妙地就醉了,宋珩不可能给她摘过星星不说,他方才闭着眼呐。

  宋宜轻轻呵斥了声:“你闭眼。”

  他乖乖闭上眼,她手指往下滑,在他鼻翼处停留了许久。有点痒,他忍不住想动,她开口阻了他动作:“沈度,你怎么连鼻子都生得这般好看?”

  沈度放弃抵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宋宜目光落到他唇上,是薄唇,娘亲那时总说起这是没福气的面相,她后来才知,说的原来是他母亲。

  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没福气呢?

  她吃吃笑了声,凑上去闻了闻:“沈度,你是什么味道的啊?我想尝尝诶。”

  她被他压在身下,想往上蹭蹭,但动不了,沈度忍不住笑了声:“我能睁眼了么?”

  欢爱之后,他的声音格外的低沉而沙哑,像是拿羽毛在她心上忽轻忽重地刮了几下,她只觉得连心都在微微发着颤,但还是故意冷冰冰地道:“不行。”

  沈度忍着心里那股痒,心道都这么说了还不让我动,什么毛病?

  她手指最后滑到他喉结上,不动了。

  沈度喉结滚过两转,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去他娘的,他不想忍了。

  他猝然睁开眼,撞上她的视线,她有些心虚,手陡然一缩,如受惊的小鹿一般,身子往边上挪了挪。

  沈度把人捞回来,手指贴上她的唇,让她噤声。他忽然发现,未点口脂的微微干涩的唇瓣比平常更具触感,他颇为新奇地拿指腹摩挲了下,才拿开手,轻声道:“想尝尝?那便满足你就是。”

  他如今越来越温柔,再不舍得让她受半点伤,这个吻更是缠绵而温和,久到宋宜以为,他们几乎是要在此相拥一整夜了。

  可他终于放开了她,将手臂枕在她头下,侧躺着看着她,不出声,眼神也并不露骨,可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星移斗转,夜幕降临。

  宋宜没看他,就这么平躺着,眼神四下游离,最后轻轻唤了声:“沈度。”

  他“嗯”了声。

  这其实是个无聊至极的游戏,但她总是乐此不疲,一声一声地重复唤他。

  回应她的始终是那句话,并没有半分不耐烦,反倒是极致的温柔:“我在啊。”

  —作话赠送五百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