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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1 / 2)





  锦瑟在他怀里窝了一会儿,越发心烦意乱,抬眼神情复杂看了他一眼,“我去睡了。”

  沈甫亭闻言温和一笑,“好。”

  锦瑟这才起身往那殿里走去。

  直到人消失在视线中,沈甫亭面上的笑才慢慢落下,想起刚头,只觉三人有事瞒着他,且还是大事。

  他眉间微敛,抬手沏了一杯茶,就着锦瑟喝过的茶盏浅酌,可惜味道太淡了,不如酒来的有滋味。

  他随意喝了一口正欲起身,却见自己衣袖内侧上沾染了些许东西,细看之下是泥土……

  可他根本没有接触过土,怎么可能会沾上?

  他看了许久,终究是想不起来,玉面微惑,这些日子他的记忆一直有些模糊,总记不清一些寻常细节,甚至时常出神,回过神来也记不得自己想了什么。

  他思绪有些乱,忽而脑中闪过一丝念头,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眼眸微微一颤,不由慢慢张开了手,掌心的黑色纹路已经消失不见很久,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邪气已经完全消失,不再威胁于他;二是邪气已经完全化于他体内,与他同生……

  他可以不在九重天,也照样把握着命门,天界妖界没有能与他匹敌的敌手,他是天,没有人能翻出天……

  但如果这个人是他自己呢?

  第101章

  内殿里头一片安静,朦胧的光线落在殿中煦煦温和。

  即便锦瑟很累,可睡得还是很浅,梦中迷迷糊糊似又看见了沈甫亭,明明是温和含笑的看来,却突然之间变了一副样子。

  她猛地惊醒,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索性也不睡了,起身慢吞吞往外走去,本还坐在殿中的沈甫亭已经不见踪影,想来是去书房里处理政务了。

  也不知他的精力怎得这般好,同样是一日两夜没睡,还是这般神采奕奕,她却连觉都睡不好,着实是同人不同命。

  她百无聊赖,又想起了先头,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巧合,他发作的时间与以往的间隔实在太短,叫她不得不怀疑寂斐给的东西有问题。

  寂斐从来不会骗她,可若是这次骗了她呢?

  她面色微微一冷,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被欺骗的恼怒,当即便要去寻寂斐问个清楚。

  她这厢出了妖宫,沈甫亭已经将匹相、匹献叫到跟前问之,二人哪有那个胆子在沈甫亭面前撒谎,没了锦瑟在一旁指点,沈甫亭一个眼神便吓得他们一字不落全吐了出来。

  “此事已经有些时日了,属下等一直不敢告诉君主。”匹相、匹献心中担心非常,也不知这般说出来,情况会不会变得更加糟糕。

  沈甫亭这才知晓自己已经如此严重,而他竟然这么久都没有察觉,这是显而易见的输局……

  自己和自己又怎么斗得过?

  他面色微微一沉,慢慢闭上了眼,眉头紧皱,只觉棘手,没有了意识就等于那些地宫的尸人,即便活着也等于死了。

  这是他绝不允许发生的事……

  “君主,娘娘怒气冲冲离了宫,可是与君主吵架了,闹了脾气?”花嬷嬷匆匆忙忙而来,刚头正巧见锦瑟面带怒气离开,也不敢跟上,连忙往这处来。

  哪有什么吵架,二人刚从外头回来,可甜腻着。

  妖界锦瑟早就走腻了,平时也至多就是在妖宫里头晃荡一圈,如今要出去,除了要见人,还有何事?

  沈甫亭慢慢睁开眼,眉间的痕迹敛的越发重了。

  锦瑟一路出了妖宫,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寂斐,他们二人相识这么多年,早就有了默契,轻易就能找到对方。

  寂斐正坐在一处古亭前等着,不再易容,一身黑袍与周遭青山格格不入,他如今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妖界更加证明了锦瑟的想法,那东西显然就是有问题。

  锦瑟面色阴冷走近了亭子,寂斐见了她并没有惊讶,依旧拉过她的手,给她行了最高礼节。

  “你来了,我的王。”

  “你给我的东西恐怕不是只以口渡便可以罢?”锦瑟收回了手,开门见山缓声问道。

  “不错,并非只有这一种法子。”寂斐神情泰然,拢在袖间的手却不自觉握紧,要极为费力才能压制住自己心中的妒意,“动情动心才能牵动其本质,邪魔歪道的东西从来无孔不入,他心智不坚,就避免不了……”

  男人意志最薄弱的时候会是什么时候,便是连猜都能猜到了。

  他们二人是夫妻,自然会做夫妻会做的事……

  那烟气无色无味,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根本叫人防不胜防。

  锦瑟闻言眼中一片阴冷,恼怒之余却是失望,即便往日他们争吵过,敌对过,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没有骗自己,可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骗的这么彻底。

  “寂斐,你竟然骗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是在帮你修正你的路!”寂斐心中一痛,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情绪,猛的站起身,少了往日的冷静,“锦儿,我没有想到你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害你的人就站在悬崖边上,你连推一把都做不到,你才是让我失望的那一个!

  你陷的太深了,沈甫亭夺去妖界你都可以不管不顾的留在他身边,你是不是将所有都压在了他身上,你要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傀儡吗!”

  锦瑟黛眉微蹙,伸手挥袖,猛地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情,你不准管!”

  寂斐见她要走总是受不住,声音低到无力,却还是一击毙命,“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到如今也是陌路,你又怎么知道你们会相爱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变数太多,以她和沈甫亭的性子,或许稍有挫折便会被打散了去。

  锦瑟再是自信,也不可能保证这种东西,可她无可否认,她对沈甫亭确实不同。